7/17/2010

INCEPTION/全面啟動


INCEPTION/全面啟動

Director:Christopher Nolan
(2010)

用掛在脖子上的一號鑰匙打開了紅色的鐵門,上樓用二號鑰匙打開了米褐色的木門,
桌上的釘書機微張著嘴,喀喳一聲,吐出了小小的鐵,昨天,
媽媽拿出了ㄇ字型長條的鐵片,裝在訂書機裡面,奇怪,那喀喳聲後,怎長的不一樣,
我把釘書機重複的在紙上打釘,紙張的背面,那鐵是被彎曲的,彎曲,折了起來,
我把釘書機放在我的手指頭上;
既然它會彎曲,所以用我的手去給他喀喳,必然的也是會彎曲的,是一定的,不會錯的,
不用鼓起勇氣,右手拿著釘書機,輕夾在左手拇指上,喀喳!
好,痛,但我竟然沒有哭出聲,只是啜泣在眼框和喉嚨裡,
我只有自己一個人,釘書針以ㄇ字型插在我的拇指心上,放下釘書機,拿起電話,
打給有媽媽在的公司,媽媽的聲音讓我潰堤,
在那緊張的氣氛下,我被教導著把那沒有彎曲的釘書針拔出來,血,沒有,
我懷疑是不是我的使用方式不正確,所以它沒有彎曲,一定的,不會錯的。

面速利達姆塗在拇指那小小的兩個洞,那年我七歲。




綠色絨布沙發靠在用木頭作成的窗框,透過紗窗看著樓下的麵包店,
方形長著分岔細細角的塑膠方塊囉哩巴說著一點都沒興趣的東西,
絨布的沙發好熱,到底為什麼它是如樹葉般的綠色,樹下,不是都很涼快的嗎?
小小黑點移動在木頭窗框與牆壁水泥間的角落,虛線般的路線延伸至綠色絨布沙發後方,
我討厭螞蟻!
用那小小的食指指尖輕捻,我想像,巨大的我好比天神落下神柱般天罰,
竄逃,那原本規劃好的路線,輕輕的無意識的輕捻,
越是如此,那原本如虛線般的黑點竟擴散,我想,天罰需要更有效率,
藍白色的鋼瓶中噴射大洪水般的火球,但天神卻被天神的奶奶斥責,
小黑點躲過一劫,卻在我的書桌上,派出斥侯偵察敵情;
我不明白,綠色絨布的沙發,為什麼讓我很癢又很熱。

晚上九點麵包店的燈熄了,我房間的燈也熄了,那年我十歲。




看著盒子裡綠色的線變平線,聽著急促的腳步聲;
看著盒子裡飄出裊裊的薰香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陌生冰冷建築裡那熟悉的身體裝在盒子裡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熟悉的身體從這個盒子換到另一個盒子裡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裝著熟悉身體的盒子放到很熱的盒子裡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用雙手捧著的石制盒子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石制盒子放到像盒子般的空間裡,聽著一直重複的詞彙與音節;
看著不知道是不是盒子的盒子,聽不到任何一點的聲音;

那年我忘記了我的歲數。




走在往便利商店的路上,怎會這樣痛,到底是哪裡痛自己也說不上來,
一口氣一直喘不上來,我到底有沒有在呼吸?其實已經不重要了,
台灣啤酒三瓶在叮咚之後被我帶離開那光明的冷櫃,我已不清楚要他們做啥?
打了通電話後帶著冰涼的它們坐在公園的小角落,一台房車停在旁邊,
躺在不是我熟悉的床上,假裝鎮定的看著天花板,翻了身,
我知道我在做什麼,因為這樣我可以忘記我的痛,
可憐的,我也忘記了他的名字,

重複著這樣的劇情在不同的床上,隔年我二十一歲。




趴陷在柔軟的床墊上,純白的枕頭平靜的在我的上方,
掌心輕輕的放鬆著朝上,只因為我想舒緩自認為沉重的身軀,
雙眼微微朦朧看著純白的枕頭,距離太近了,對不到焦,
我想更放鬆的深呼吸了一口氣,以為能夠緩緩的入眠,
但卻怕那進入睡眠狀後,無法再醒,
莫名的拉扯在交戰,交戰中影響著肉身,卻無法控制,
無力的閉上雙眼,卻在同一秒似的驚嚇中喘息而瞪大雙眼,
卻發現,我趴陷在柔軟的床墊上,純白的枕頭平靜的在我的上方,
剛剛的我是否在那,我已無力思考,一樣無力的閉上雙眼,
一樣的同一秒似的在驚嚇中喘息而瞪大雙眼,
重複相同的行動和念頭,已經無法用算數去紀錄,
害怕與恐懼漸漸而生,我只記得,
我趴陷在柔軟的床墊上,純白的枕頭平靜的在我的上方。

開了飯在下午的四點,那年我二十六歲。




噩夢的重複性極高,我總在老師說今天要考英文和爭開眼睛看到綠色蚊帳後驚醒;
在我二十八歲左右是這種夢靨的最高峰,但越來越恐怖的是,我不太會做夢了,
我喜歡把我的夢在還有記憶的時候告訴我身邊的人,我相信這樣比用紙筆紀錄下來更省力,
夢境與現實不同的地方,只是夢境需要讓人信服,所以我讓別人信服這只是我的夢,
我想,最恐怖的噩夢是夢到自己在作夢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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